——杭州老板电器股份有限公司与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中山市思念电器有限公司、广东思念厨卫电器有限公司等侵害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

        裁判要旨

        一、未经商标注册人的许可，在同一种或类似商品上使用与其注册相同或近似商标的，容易导致混淆的，属于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销售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商品的行为，也属于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本案中，法院认为被控侵权产品系燃气灶、吸油烟机，与原告注册商标核定使用商品中的煤气灶、排油烟机属于同类商品，被控侵权的燃气灶、吸油烟机的外包装、使用说明书、防伪卡、机体上及相关标签上等处标注了“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老板官方网站”“老板官方微信”“深圳老板官方微信”等字样，其中的“老板”起到了识别商品来源的作用，构成商标性使用，而该“老板”字样与原告“老板”商标相同，与原告“ROBAM老板”商标构成近似，鉴于该两商标在燃气灶、吸油烟机产品上的知名度，易使相关公众产生混淆，误认为被控侵权产品来源于原告或与原告存在特定联系，因此，可以认定被告生产、销售被控侵权燃气灶、吸油烟机的行为侵害了原告“老板”“ROBAM老板”注册商标专用权。

        二、将他人注册商标、未注册的驰名商标作为企业名称中的字号使用，误导公众，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的，依照反不正当竞争法处理。经营者不得实施其他足以引人误认为是他人商品或者与他人存在特定联系的混淆行为。本案中，被告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作为登记在后的同为生产、销售燃气灶、油烟机产品的经营者，应当知晓原告及“老板”品牌在同行业的知名度，其不仅不予规避，仍将“老板”作为企业字号加以登记，且还在被控侵权产品上突出使用“老板”，明显具有攀附原告及其知名商标所承载的商誉的故意，即使其完整规范使用其企业名称的全称，也不可避免地容易造成相关公众的混淆误认，对原告构成不正当竞争。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与深圳老板公司共同生产、销售标注深圳老板公司企业名称的被诉侵权产品，亦构成不正当竞争。

        上诉人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圳老板公司）、李珍兰、中山市思念电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厨卫电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东思念公司）、吕光喜因与被上诉人杭州老板电器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杭州老板公司）及原审被告安丘市日丰管电器门市（以下简称日丰管门市）侵害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不服山东省潍坊市中级人民法院（2021）鲁07民初9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上诉人诉称

        深圳老板公司、李珍兰、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吕光喜上诉请求：1.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杭州老板公司全部诉讼请求；2.一、二审诉讼费由杭州老板公司承担。

        事实与理由：一、深圳老板公司使用的系自有商标“RAOBBDQ”及经依法注册的企业名称，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生产、销售过程中也系合法使用“RAOBBDQ”商标及依法注册的深圳老板公司企业名称，没有突出使用“老板”字样，不会造成相关公众的混淆误认。“老板”二字仅系作为深圳老板公司的企业字号使用，加之被诉侵权产品包装、实物等介质上已显著使用注册商标“RAOBBDQ”，在此情况下“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老板官方网站”“老板官方微信”“深圳老板官方微信”中的“老板”字样明显不构成一审法院认定的“商标性使用”，一审法院认定被诉侵权产品构成商标侵权不当。二、“老板”二字不能与杭州老板公司形成唯一对应关系，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不构成对杭州老板公司的不正当竞争。1.根据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询，成立十五年以上带有“老板”字号的企业超过100家，可见“老板”字号在全国具有普遍性，没有与杭州老板公司之间形成唯一对应关系。2.杭州老板公司提交的荣誉证明大部分已经失效，且基本局限在浙江省内。“2020中国厨卫电器十大品牌”“2021厨电十大品牌”“2021燃气灶十大品牌”“2021抽油烟机十大品牌”等发布主体为买购网，而该网站已经明确“十大品牌”不是评选、不是认定认证、不是排名、不是表彰评比，一审法院据此认定“老板”品牌属于全国知名品牌，具有极高的知名度、美誉度和影响力不当。而“中国燃气灶市场产品质量用户满意第一品牌”“第十七届全国质量奖”等只能说明杭州老板公司产品质量一定时期内获得了相应的肯定，与“老板”商标知名度无关。3.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从未在产品等任何介质上突出使用“老板”。综上，一审法院认定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对杭州老板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三、一审法院以吕光辉微信发送的“老板画册”记载的销售数据来认定侵权产品数量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对外宣传数据一般存在夸大的情况，即使画册记载的销售数据是真实的，也没有证据证明已经销售的产品侵害了杭州老板公司的商标权或构成不正当竞争。四、即使本案构成商标侵权，也不应当进行民事制裁。根据一审法院查明事实，中工商处字[2017]第7号中山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经检支队行政处罚决定书已经对中山思念公司侵害杭州老板公司第1296853号“老板”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给予罚款行政处罚，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一条“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对同一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行为已经给予行政处罚的，人民法院不再予以民事制裁”之规定，本案不应再对侵害杭州老板公司第1296853号“老板”商标的行为给予民事制裁。五、吕光喜未实施共同侵权行为，依法不应承担赔偿责任。吕光喜与中山思念公司股东吕光辉系兄弟关系，但吕光喜不知道广东思念公司销售被诉侵权产品，主观上不存在侵害杭州老板公司商标权的故意，客观上也从未参与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的经营管理，仅是因亲戚关系将自己的银行账户、微信及支付宝收款码出借给广东思念公司使用。一审法院以吕光喜出借账户、微信及支付宝收款码的行为认定其与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构成共同侵权不当。且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实施条例》第七十五条规定，构成“提供便利条件”一是明知存在侵犯他人商标专用权的情形，二是为商标侵权行为提供了仓储、运输、邮寄、印制、隐匿、经营场所或网络商品交易平台，而吕光喜对被诉侵权行为不知情，没有上述法律规定的行为，依法不属于提供便利条件。故一审判决吕光喜连带赔偿杭州老板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500万元不当。

        被上诉人及原审被告称

        杭州老板公司辩称，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驳回上诉，维持一审判决。一、杭州老板公司“老板”系列商标经过长期使用与宣传，已具有极高的知名度，并被认定为驰名商标。被诉侵权产品的外包装、使用说明书、防伪卡、机体上及相关标签上等多处标注了“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老板官方网站”“老板官方微信”“深圳老板官方微信”等字样，上述标识的使用方式起到了识别商品来源的作用，系商标性使用。被诉侵权产品标注“RAOBBDQ”商标并不能削减被诉侵权产品标注“老板”标识的识别作用，且“RAOBBDQ”商标在市场上没有市场知名度，相关公众对此并不熟知，同时按照多数中国人的认知习惯，首先看到并去理解的应当是中国汉字，即帮助相关公众去了解产品品牌的是“老板”相关标识。二、“老板”字样系杭州老板公司的注册商标且早在2007年就被认定为驰名商标，深圳老板公司将杭州老板公司的注册商标作为企业字号使用，属于商标法第五十八条规定的按反不正当竞争法处理的情形。“老板”企业字号早在1995年由杭州老板公司的关联公司所创立，一直延续至今，经过持续的使用与不断宣传，“老板”在厨房电器领域属于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企业名称。深圳老板公司在注册企业字号时未对杭州老板公司在先权利合理避让，注册并使用在厨房电器产品上，会导致一般消费者对产品来源产生误认，构成不正当竞争。三、一审法院以宣传画册记载的销售数据来认定侵权产品销售数量具有充分的事实与法律依据。一审中，杭州老板公司已申请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等提供财务账簿以及收款账户的交易流水等材料，一审法院亦责令其提交上述材料，但其并未提供上述材料。故一审法院以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的宣传画册记载的销售数据来认定侵权产品销售数量具有充分的事实与法律依据。四、深圳老板公司主张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一条第二款规定不应再对中山思念公司进行民事制裁的上诉理由系对该条司法解释的误解。一审判决中山思念公司停止侵权并赔偿杭州老板公司经济损失及维权合理费用并不属于民事制裁范畴。五、吕光喜并非偶尔的出借账户行为，而是所有销售侵权产品的收款账户均为吕光喜的相关账户。同时，吕光喜与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法定代表人陈爱凤系夫妻关系。吕光喜称对被诉侵权行为不知情没有任何事实依据。六、本案的侵权行为属于典型的重复侵权且恶意侵权行为。中山思念公司是具有油烟机、燃气灶生产资质的企业，但其关联公司大多是在深圳注册的空壳公司，且字号都选取了各大知名品牌，傍各大知名品牌系其经营模式的“常规操作”，且一审判决后仍未停止侵权，侵权性质极其恶劣。杭州老板公司仅诉求赔偿500万元远低于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吕光喜的侵权获利，一审判决予以支持具有充分的事实及法律依据。

        日丰管门市经本院合法传唤未到庭应诉，亦未提交陈述意见。

        一审原告诉称

        杭州老板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判令：1.深圳老板公司立即停止侵害杭州老板公司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的行为，即停止在其网站上使用“深圳老板”字样，停止使用域名“www.ronbbam.com”，停止生产、销售标注“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深圳老板”“老板”字样的燃气灶、吸油烟机；2.深圳老板公司立即变更企业名称，变更后的企业名称中不得含有“老板”字样；3.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立即停止侵害杭州老板公司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的行为，即停止生产、销售标注“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深圳老板”“老板”字样的燃气灶、吸油烟机；4.吕光喜立即停止侵害杭州老板公司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的行为，即停止为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的侵权行为提供便利条件；5.日丰管门市立即停止侵害杭州老板公司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的行为，即停止在其门头展牌、销售单上使用“老板电器”字样，停止销售标注“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老板”字样的燃气灶、吸油烟机、门前垫脚；6.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吕光喜、日丰管门市赔偿杭州老板公司经济损失及维权合理开支共计500万元，其中李珍兰在深圳老板公司应承担的责任范围内承担连带责任；7.本案诉讼费、保全费由深圳老板公司、李珍兰、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吕光喜、日丰管门市承担。一审庭审中，杭州老板公司明确在商标侵权诉求中不再主张第6039881号“ROBAM”注册商标。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

        一审法院认定如下事实：

        （一）关于本案当事人主体的相关情况

        杭州老板家电厨卫有限公司成立于2000年10月12日，2008年8月28日，该公司申请变更企业名称为“杭州老板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即本案杭州老板公司，注册资本为949024050元，经营范围为吸油烟机、燃气具、消毒碗柜、烤箱、蒸汽炉、微波炉、洗碗机、净水器、多功能水槽、厨房用品以及其他厨房电器的制造、加工、销售等，股东包括杭州老板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老板集团公司）。老板集团公司成立于1995年3月22日，注册资本为6000万元，经营范围为实业投资、货物进出口等。

        2018年5月7日，老板集团公司出具情况说明，主要内容为，老板集团公司从成立至今一直使用“老板”字号，并于公司成立开始陆续在吸油烟机、燃气灶、消毒柜等厨房电器上注册了“老板”系列商标。2000年10月12日，出资成立了杭州老板家电厨卫有限公司（后变更为杭州老板公司），并将公司名下的“老板”系列商标转让给了杭州老板公司，公司厨房电器的业务也全部转由杭州老板公司名义经营。公司许可其下属众多关联企业使用与其相同的企业字号，对关联企业以外的其他市场主体擅自使用该知名字号的，各关联企业均有权单独或者共同提起诉讼。对于市场上侵害“老板”商标的侵权行为及侵犯“老板”字号的不正当竞争行为，为了统一行使权利，老板集团公司授权杭州老板公司以自己名义单独向法院起诉、行政部门投诉，对该公司已主张民事权利的侵权行为，老板集团公司不再重复追究侵权责任。

        深圳老板公司成立于2016年12月14日，为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独资），注册资本50万元，经营范围为抽油烟机、燃气灶具、消毒碗柜、电饭煲、热水器、净水器、净水设备、电风扇、小家电的技术研发及销售，国内贸易、货物及技术进出口，公司唯一股东为李珍兰。

        中山思念公司成立于2013年9月10日，为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投资或控股），注册资本50万元，经营范围为生产、加工、销售、抽油烟机、燃气炉具、燃气热水器、电热水器、消毒柜、家用电器及其配件、五金制品，公司股东包括吕光辉、吕志鹏、陈吉亮。该公司法定代表人陈爱凤身份证登记住址为江西省上饶市弋阳县漆工镇余仓村包家组12号，与吕光喜的户籍地址相同。

        广东思念公司成立于2017年11月7日，为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投资或控股），注册资本1000万元，经营范围为生产、加工、销售：抽油烟机、燃气炉具、燃气热水器、电热水器、消毒柜、家用电器及其配件、五金制品，中山思念公司为该公司的股东。

        （二）关于杭州老板公司主张的注册商标专用权的相关事实

（第1296853号“老板”注册商标，来源：知产宝商标数据库）

        1999年7月21日，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核准，老板集团公司依法取得第1296853号“老板”注册商标专用权，核定使用商品为第11类，包括：厨房用排油烟机、煤气灶、电取暖器、电热水器、电筒、冷冻设备、空气干燥器、锅炉（非机器零件）、消毒设备、电衣服烘干机；2008年7月28日，该商标转让给杭州老板家电厨卫有限公司，2009年5月12日，该商标注册人名义变更为杭州老板公司；经续展，该注册商标有效期至2029年7月20日。

（第6039882号“ROBAM老板”注册商标，来源：知产宝商标数据库）

        2010年2月14日，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核准，杭州老板公司依法取得第6039882号“ROBAM老板”注册商标专用权，核定使用商品为第11类，包括：炊具、煤气灶、烹调器具、冷却设备和装臵、空气调节设备、浴室装臵、消毒设备、厨房用抽油烟机（截止）；经续展，该商标注册有效期至2030年2月13日。

        日丰管门市注册于2018年8月21日，为个体工商户，经营范围为销售：家用电器、厨卫用具、热水器等。

        （三）关于杭州老板公司及其商标知名度的相关事实

        1997年至2003年，浙江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老板集团公司注册并使用在脱排油烟机商品上的“老板”商标为浙江省著名商标。

        2003年10月，老板集团公司生产的老板燃气灶在人民日报社市场信息中心主办的“中国市场产品质量满意度调查”大型公益活动中，被用户推选为：中国燃气灶市场产品质量用户满意第一品牌。

        2004年1月1日，浙江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老板集团公司注册并使用在吸油烟机、燃气灶、消毒柜商品上的“ROBAM老板”商标为浙江省著名商标（有效期三年）。

        2005年9月，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授予杭州老板集团公司生产的老板牌吸油烟机为中国名牌产品，有效期至2008年9月。

        2007年8月20日，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作出商标驰字[2007]第43号关于认定“老板”商标为驰名商标的批复，认定老板集团公司使用在商标注册用商品和服务国际分类第11类厨房用排油烟机商品上的“老板”注册商标为驰名商标。

        2007年9月，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授予老板集团公司生产的老板ROBAM牌家用燃气灶具为中国名牌产品，有效期至2010年9月。

        2010年1月1日，浙江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杭州老板公司注册并使用在11类燃气灶、电取暖器商品上的“ROBAM老板”商标延续确认为浙江省著名商标（有效期三年）。

        2013年1月1日，浙江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杭州老板公司注册并使用在11类燃气灶、电取暖器商品上的“ROBAM老板（注册证号：3613847）”商标延续确认为浙江省著名商标（有效期三年）。

        2016年1月1日，浙江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杭州老板公司注册并使用在11类厨房用抽油烟机、电炊具、消毒设备、燃气炉商品上的“ROBAM老板”（注册证号：11791963）商标延续确认为浙江省著名商标（有效期三年2016年1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

        2016年，浙江省质量技术监督局颁发给杭州老板公司浙江名牌产品证书，认定其“ROBAM老板”吸油烟机产品为浙江名牌产品（有效期2016年12月至2019年12月）。

        2016年11月9日，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授予杭州老板公司ROBAM老板智能大吸力油烟机“嘉电”证书，有效期限2年。

        2016年9月29日，中国质量检验协会授予杭州老板公司全国质量诚信标杆典型企业证书，主要产品包括ROBAM老板吸油烟机、燃气灶、消毒柜、烤箱、蒸箱、微波炉。

        2017年中国质量协会授予杭州老板公司第十七届全国质量奖。

        2018年、2019年、2020年杭州老板公司签订《合作协议书》在湖南卫视频道投放“老板电器”品牌广告。

        自2008年至2019年，杭州老板公司净利润呈持续增长趋势，到2019年净利润达到15.9亿元。

        杭州老板公司老板ROMAM品牌被信息时报、买购网、品牌网平台评选为“2020中国厨卫电器十大品牌”“2021厨电十大品牌”“2021燃气灶十大品牌”“2021抽油烟机十大品牌”等。

        杭州老板公司系国家标准《吸油烟机》的主要起草单位之一。

        （四）关于被诉侵权的相关事实

        杭州老板公司为证明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存在生产、销售被诉侵权产品的行为，向山东省济南市凤城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公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证法》和《公证程序规则》的规定，2020年7月26日、11月23日、11月25日、11月26日，在公证员及公证人员的监督下，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梁国锋以普通消费者的名义分别来到山东省安丘市市北区“天地商业广场”中国银行背面“老板电器”店铺（新安路与拥翠街交叉口往南约一百米天地广场最南侧路口进入第一排左拐第三家店铺）、河南省民权县S324王庄寨镇人民政府东行200米路南沿街的“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金典装饰”店铺、贵州省铜仁市西南国际商贸城37栋一层6-7门面的“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美涂士”店铺的3家门市及广东省中山市南头镇东福南路1号的“广东思念厨卫电器有限公司”沿街展厅，购买取得了型号分别为MXB257、MXB217、MXB315、MXB155燃气灶具及型号分别为MXA173、MXA181、MXA198、MXA155吸油烟机产品，还在上述广东省中山市南头镇东福南路1号的“广东思念厨卫电器有限公司”沿街展厅内添加了展厅销售人员的微信，并获赠了标有“SINIAN思念厨卫电器”字样的纸质手提袋一个（手提袋内有宣传册五本），取得了《广东思念厨卫电器订单确认表》一份；公证员对上述取得的产品、纸质手提袋、《广东思念厨卫电器订单确认表》等物品进行了封存。山东省济南市凤城公证处为上述公证取证行为分别出具了（2020）鲁济南凤城证民字第838号、第2352号、第2356号、第2359号公证书。其中，（2020）鲁济南凤城证民字第838号公证书所附《销售售后凭证》记载有“RAOBBDQ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字样，并盖有“电板电器”印章，所附名片为耿雪的名片，所附账单详情显示“天地广场老板电器”字样；（2020）鲁济南凤城证民字第2359号公证书后付微信付款页面显示收款方为“中国思念（**喜）”。

        2020年10月12日，在山东省济南市凤城公证处公证员及公证人员的监督下，济南市莱芜区金盾知识产权代理中心的委托代理人王守贞使用公证处连接互联网的电脑，进入网址为“www.ronbbam.com”“www.china-sinian.com”网站进行浏览，并查询了上述两网站域名的注册信息，搜索浏览了手机号187******99、电话号码0760-89****88用户在互联网上发布的信息，王守贞又使用自己的手机，浏览了自己的微信号与微信号L187******99、s356*****64的历史聊天记录及微信号s356*****64的朋友圈、微信公众号siniansc、抖音号SINIAN919的信息。王守贞在上述操作过程中录制视频三段、截取图片四百一十二幅。山东省济南市凤城公证处为上述公证取证行为出具了（2020）鲁济南凤城证民字第1503号公证书。查看该公证书内容及后附图片，显示的主要内容为：1.搜索“www.ronbbam.com”显示有深圳老板公司的企业名称，该网站网页上显示有“RAOBBDQ”标识、“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监制）”字样及深圳老板公司的企业简介、发展历程、荣誉资质、实力展示、服务热线：187******99及座机0760-89****88、生产基地：南头工业区东福路1号，并显示有几十种型号的吸油烟机、燃气灶具、消毒柜、燃气热水器、电热水器、集成灶、净水器等产品图片、售价（包括与上述公证取得的吸油烟机、燃气灶具型号相同的产品），其中吸油烟机的售价1000元至4000元不等，燃气灶的售价800元至2000元不等。2.百度搜索“187******99”号码，出现多条“中山市思念电器有限公司”的链接，点击部分链接显示有中山思念公司名称、地址、电话0760-89****88，手机187******99、公司网站为http://zssinian.51sole.com、联系人吕志鹏及产品系列包括油烟机、燃气灶具、燃气热水器、消毒柜、电热水器等信息。3.百度搜索“0760-89****88”号码，出现多条“中山市思念电器有限公司”及“陈爱凤深圳史密斯集成厨房有限公司”的链接，点击部分链接显示有中山思念公司的名称、地址、电话0760-89****88，公司传真0760-89****91、联系人吕先生及经营范围、经营模式（生产商、服务商）、注册资本等信息，企业简介中称“是以从事生产、研发、设计与销售为一体的家用电器和厨房电器为主的现代化企业，已形成吸油烟机、燃气灶具、消毒柜、燃气热水器、电热水器、集成环保灶、水槽等系列产品为主的7大系列的上千品种、年生产规模超过200万”，还有深圳史密斯集成厨房有限公司名称、电话0760-89****88、公司传真0760-89****91、地址：中国广东中山市南头镇东福路1号等信息。4.百度搜索www.china-sinian.com网址，出现相关链接，点击链接显示有广东思念公司的公司名称、地址：广东中山市南头镇东福路1号、电话：186******80、传真：0760-89****91及相关信息。5.微信公众号siniansc显示帐号主体为中山思念公司，名称记录为广东思念电器商城、思念电器商城，另有该公司的经营范围、企业类型、成立日期等信息及“SINIAN”“思念”标识及相关图片、企业简介，另有广东思念公司的简介、地址：广东中山市南头镇东福路1号、电话：186******80、传真：0760-89****91，企业简介中称“是以从事生产、研发、设计与销售为一体的家用电器和厨房电器为主的现代化企业”。6.与微信号L187******99“2039吕思念”的聊天记录显示，该微信号的帐号主体自称叫吕光辉，与吕光喜系兄弟关系，其通过该微信发送的“老板画册-LC烟灶消燃热集3-Q”文件中有“RAOBBDQ”“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字样及多款型号不同的油烟机、燃气灶、热水器、消毒柜、集成灶等产品图片，并显示各款产品的售价，该文件内还记载有“深圳老板官方微信”字样及二维码，深圳老板公司的名称、地址：广东省中山市南头镇东福路1号、电话：0760-89****88、传真：0760-89****91、售后电话0760-89****60、联系电话136******99、全国免费服务热线4008168099，网址：http：//www.ronbbam.com，还发送了第22625965号“RAOBBDQ”商标注册证、深圳老板公司的营业执照及中山思念公司的收款账号，即用户名均为吕光喜的五家银行账号及微信支付、支付宝账户，微信支付、支付宝账户分别显示有“中国思念（**喜）”“思念厨卫（**喜）”。7.187******99手机号对应多个账户，其中包括支付宝账户思念厨卫（吕*喜）。8.微信号s356*****64“思念电器华南区负责人”显示的电话号码为136******99，该微信号的微信朋友圈显示中山思念公司名称及招商电话为136******99、咨询直线187******99，并有大量印有“RAOBBDQ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字样的燃气灶、吸油烟机产品图片及库存产品的图片，并配有“单品突破万台以上再创新高！”“老板厨卫，匠心制作”等文字，另有销售和宣传相关厨卫产品的图片及文字、部分生产车间图片，并有“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的二维码及“产品中心-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的链接。9.抖音号：SINIAN919显示有中山思念公司的企业名称，其作品里显示有“RAOBBDQ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字样的产品图片。

        杭州老板公司一审当庭提交上述公证书封存的封存箱共六个，封存完好。经拆封，封存箱上标注的信息基本相同，即标注有“燃气灶具”的外包装盒印有“RAOBBDQ”“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监制）（监制字体较小）”“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地址：广东省中山市南头镇东福南路1号、电话：0760-89****88、传真：0760-28****37、公司网址：www.ronbbam.com、生产日期”等信息；封存箱标注有“吸油烟机”的外包装盒标注的信息及标识与上述“燃气灶具”外包装盒标注的相应内容基本一致；打开包装箱，分别装有燃气灶具、吸油烟机及相应的使用说明书、防伪合格证等，在使用说明书、防伪合格证、燃气灶或吸油烟机上及其贴纸上标有“老板官方网站”“老板官方微信”“深圳老板官方微信”“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RAOBBDQ”“生产者名称：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二维码等信息，相关配件或赠品上标有“RAOBBDQ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字样。杭州老板公司一审当庭提交上述公证书封存的封存袋两个，封存完好。经拆封，其中一封存袋内有宣传册共五册，分别标注有“广东思念厨卫电器有限公司”“深圳欧派盛世贸易有限公司”“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江苏樱花厨卫电器有限公司”“深圳史密斯集成厨房有限公司”字样，五册宣传册上显示的地址均为广东省中山市南头镇东福南路1号，电话为0760-89****88、传真为0760-28****37或0760-89****91、售后电话：0760-89****60、联系电话：136******99；另一封存袋内有《广东思念厨卫电器订单确认表》，标注有品牌：老板，产品名称为欧式烟机（产品型号MXA155光波清洗，单价1258元）、嵌入式灶具（产品型号MXB155天然气，单价538元），标注的转款资料显示有户名为吕光喜的四家银行卡号。

        经一审当庭比对，杭州老板公司认为，在被诉侵权产品的防伪卡、说明书、防伪查询标贴等处标有“深圳老板官方微信”“老板官方微信”，深圳老板公司网站中以“深圳老板”自称进行宣传，在微信聊天及朋友圈的宣传中、订单确认表中均以老板品牌自称，上述标识的使用方式为商标性使用，侵犯了杭州老板公司第1296853号“老板”商标、第6039882号“ROBAM老板”组合商标；被诉侵权产品上标注的深圳老板公司的企业名称及www.ronbbam.com属于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第二项、第四项规定的情形，容易导致相关公众对产品来源产生混淆，对杭州老板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深圳老板公司等认为，被诉侵权产品上使用的是深圳老板公司自有注册商标“RAOBBDQ”，且均在大面积突出显示，足以识别商品来源，被诉侵权产品的防伪卡、说明书、防伪查询标贴、外包装及产品上均有深圳老板公司全称及“RAOBBDQ”商标，杭州老板公司所述的“深圳老板官方微信”均在深圳老板公司全称旁边显示，该设计足以使一般公众清楚认识产品为深圳老板公司所有，不会与杭州老板公司造成混淆，不侵害杭州老板公司商标权益，ronbbam.com明显与杭州老板公司商标存在明显差异，不相同也不相似，不会引起公众误认为与杭州老板公司有关联的混淆行为。

        2021年1月6日，中山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向杭州老板公司出具中市监南头告字[2020]A806号举报不予立案告知书，主要内容：该局于2020年12月22日收到杭州老板公司的投诉书，于2020年12月29日依法对中山思念公司进行检查，检查发现现场仓库库存有外包装上标示“RAOBBDQ”商标、“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有限公司（监制）”“地址：中山市南头镇东福南路1号”等内容的燃气灶具和吸油烟机。中山思念公司提交了第22625965号“RAOBBDQ”商标注册证复印件、深圳老板公司营业执照复印件及授权生产、销售手续，该局决定不予立案。

        2020年6月30日，广东省中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20）粤20民终2418号民事判决书，认定中山思念公司存在生产、销售侵犯欧派家居集团股份公司“欧派”注册商标专用权的燃气灶、吸油烟机、消毒柜产品的行为，判令中山思念公司停止侵权行为，并在30万元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

        中工商处字[2017]第7号中山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经检支队行政处罚决定书，认定中山思念公司未经第1296853号“老板”注册商标注册人的授权许可，擅自使用与该注册商标近似的“高端厨卫老板电器”“深圳高端厨卫老板电器”商标加工生产强力吸油烟机、家用燃气灶具、家用燃气快速热水器的行为构成商标侵权，对其处以罚款。

（第22625965号“RAOBBDQ”注册商标，来源：知产宝商标数据库）

        深圳老板公司系第22625965号“RAOBBDQ”注册商标专用权人，核定使用商品为第11类包括冰箱除味器、空气净化装臵和机器、排气风扇、厨房用抽油烟机、电动干衣机、织物蒸汽挂烫机、通风设备和装臵（空气调节）、电吹风；壁炉（家用）、电加热装臵、供暖装臵、淋浴热水器、浴霸、水净化装臵、消毒碗柜、饮水机、电暖器、照明器械及装臵、电炊具、燃气炉、烘烤器具、烤炉、电热水壶、电热制酸奶器、微波炉（厨房用具）、多功能电锅等，注册有效期限至2028年2月13日。

        （五）关于杭州老板公司主张损失的相关事实

        首先，杭州老板公司主张其提交的证据（2019）鲁济南凤城证民字1503号公证书中，中山思念公司股东吕光辉微信发送的“老板画册”能够证明生产、销售被诉侵权产品的数量。该“老板画册”记载：1.型号MXA171吸油烟机2019年销售超出3000台以上的不低于20家，即该型号吸油烟机2019年最低销售量为60000台；2.型号MXA155吸油烟机为销售冠军，即应多于上述型号的60000台，暂记60000台；3.型号MXB155的燃气灶2019年销售超出2000台以上的不低于10家，即该型号燃气灶2019年最低销售量为20000台；4.型号MXB216燃气灶2019年销售超出2000台以上的不低于30家，即该型号燃气灶2019年最低销售量为60000台；5.型号MXB235燃气灶2019年销售超出2000台以上的不低于30家，即该型号燃气灶2019年最低销售量为60000台。据此，杭州老板公司确定上述吸油烟机的销售总数最低为12万台，燃气灶的销售总数最低为14万台，而这仅是生产厂家列明了最低销量的产品，宣传册上还有其他数十种型号的同类产品。

        其次，被诉侵权产品的销售价格，杭州老板公司在山东省安丘市公证购买取得的被诉侵权产品燃气灶及吸油烟机各一台共计1200元，在河南省民权县公证购买取得的被诉侵权产品燃气灶及吸油烟机各一台共计1800元，在贵州省铜仁市公证购买取得的被诉侵权产品燃气灶及吸油烟机各一台共计2000元，其中吸油烟机1400元，燃气灶600元，在广东省中山市的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经营场所公证购买取得的燃气灶、吸油烟机各三台共计5388元，其中型号MXA155吸油烟机单价为1258元、型号MXB155的燃气灶单价538元，杭州老板公司参考在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经营场所公证购买取得的燃气灶、吸油烟机的单价确定销售价格。

        第三，产品利润率，杭州老板公司主张其年报公布的吸油烟机、燃气灶的毛利率为55％左右，杭州老板公司企业净利润率为20％左右，若深圳老板公司、中山思念公司、广东思念公司等不提供其财务帐簿、出货记录、利润率等，请求法庭参照杭州老板公司企业净利润率20％计算侵权获利。杭州老板公司主张本案侵权情节完全符合惩罚性赔偿的构成要件，适用的倍数应为最高倍数5倍，后又提交书面申请书，申请撤回适用惩罚性赔偿的主张。

        （六）其他相关事实

        杭州老板公司主张的合理费用包括律师费10万元（未提交证据，但已实际委托律师出庭）、公证费5000元（已提交单据）、购物费用共计10388元（公证购买共10件产品，具体数额在相应公证书有记载）。